浴室春情 Deep End (Jerzy Skolimowski, West Germany/UK, 1970)
華伊達、波蘭斯基、贊努西和奇士勞斯基等享譽國際的大師導演,都是不折不扣的波蘭之光,偏偏我有眼不識泰山,曾經完全忽略了另一位同樣出自波蘭的大師史柯利莫夫斯基。
史柯利莫夫斯基在「浴室春情」中以十分引人入勝的說故事功力,令人緊跟著主角麥克的一舉一動、感受他的喜怒哀樂,少年初嚐愛情時的懵懂可笑,正是每個人都心有戚戚焉的人生過程。麥克跟蹤蘇珊進入成人電影院、企圖製造在夜店中的巧遇,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在紅燈區偷竊神似蘇珊的裸女看板,這些突兀的行為,卻奇怪地顯得十分合理,而當麥克在地鐵上拿著裸女看板和蘇珊對質時,在令人為他感到尷尬而發噱之餘,也充滿同情的可悲。
光是片頭的公共浴室、游泳池、顧客對員工除了基本服務外的「需求」,「性」便開宗明義地成為「浴室春情」的「主角」之一。麥克被飢渴難耐的中年女顧客毛手毛腳的滑稽畫面,突顯在社會風氣轉變下,女性開始不再壓抑隨著年齡增長而反被動為主動的性本能。蘇珊的性開放也是時代下的表徵之一,她周旋在未婚夫和情夫之間,並不斷挑逗深深為她著迷的麥克,都證明並滿足了令她自傲的性權力,明知有玩火自焚之虞,卻越來越沈溺在這種主導情勢的快感中。
1972 英國金像獎最佳女配角提名
飾演麥克的約翰莫德布朗,和飾演蘇珊的珍艾雪,在「浴室春情」中的演出自然到像是未經琢磨的新人,其實當時他們早在影視界小有成就,除了歸功於史柯利莫夫斯基使用即興演出的絕佳效果外,兩位光靠本片就足以名留影史的優異表現當然也不容忽視。「浴室春情」原來當年在台上映時還有個文不對題且爆雷的別名,幸好沒被沿用下來,即使突如其來的意外轉折可能會令人感到十分錯愕,其後餘韻不絕的曖昧與淒美,在不知不覺中就足以竄近觀眾內心的最深處,並造就了本片歷久彌新、甚至在現今看來更莫名迷人的經典地位。
十五歲少年麥克到公共浴池打工,結識金髮的美麗同事蘇珊,情竇初開的他為其世故的魅力傾倒不已。蘇珊一面挑逗著麥克,一面周旋於浮躁未婚夫與已婚游泳教練之間。少男/少女的性啟蒙,向來是青春成長電影的重要元素,《浴室春情》卻在幽默、嘲諷的氣氛下,呈現成人世界的魅惑與殘忍。
麥克與多名女客的浴室對手戲,刻意反轉古典好萊塢「視覺快感」的分鏡模式,被彰顯的反而是熟女對少男的凝視。影片穿插多處有趣的性暗示,如揶揄《八又二分之一》的色情片、滅火器失控噴灑白色粉末、油漆染紅的泳池等,這些極具視覺張力的高明隱喻,都讓《浴室春情》不同於膚淺的青春片與性喜劇,而最後出人意表的結局,也讓這部成長電影在褪去清新雀躍的表面之下,終究浮現出了嚴肅沈重的社會課題。
《浴室春情》雖被英國權威雜誌TimeOut選為百大經典,在台灣卻鮮為人知,導演是和羅曼波蘭斯基同時崛起的波蘭名導史考里莫斯基,本片在當年被國際影評譽為是足與高達、楚浮媲美的傑作,描述在公共浴室打工的十五歲少年愛上成熟的女同事,影片對少男春情的描寫,入木三分,最後的結局也相當出人意表。英國「花美男」約翰穆德布朗清秀俊美,片中大嬸個個對他上下其手,果然演完本片立刻被大師維斯康提網羅去演王子;「披頭四」保羅麥卡尼當時的繆斯女神珍愛舍也憑本片提名英國金像獎。本片當年在威尼斯影展首映後好評如潮,可惜從前一年威尼斯就取消競賽,停頒金獅獎(直至1980年才恢復頒獎),否則《浴室春情》絕對是眾望所歸的金獅得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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